近段時間,在石油、天然氣供應危機倒逼下,不少西方國家重新向煤炭“求援”。德國宣布,讓燃煤電廠處于待命狀態。意大利宣稱,可以重新開放7家燃煤電廠。法國和西班牙也因能源漲價出臺了類似政策。實際上,2021年整個歐洲的煤電發電量都處于增長之中,逆轉了長期下降趨勢。作為曾經去煤化的“急先鋒”,歐洲主要國家重啟煤電,意義深遠。
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要立足以煤為主的基本國情,抓好煤炭清潔高效利用,推動煤炭和新能源優化組合。在3月22日召開的煤炭清潔高效利用工作專題座談會上,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務院副總理韓正再次強調,要堅持從國情實際出發推進煤炭清潔高效利用,切實發揮煤炭的兜底保障作用,確保國家能源電力安全保供。要加強統籌謀劃,聚焦重點領域,整合各方面資源,形成推進煤炭清潔高效利用的合力。中國作為世界上最大的能源消費國,要有力保障能源安全,推動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同樣必須高質量做好煤炭這篇大文章。
我國能源稟賦具有“富煤貧油少氣”的特點,已探明煤炭儲量占我國化石能源的90%以上,占世界煤炭儲量的33.8%。同時,我國煤炭產量連續多年位居世界第一,煤炭在一次能源結構中仍處主導地位。考慮到煤炭生產消費數量大、比重高,大規模替代并不容易。因此,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如何利用好煤炭這一穩定、經濟且自主保障程度較高的能源,對我國能源轉型、經濟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站在向著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邁進的重大歷史關頭,用好煤炭至少能發揮三大效用:其一,助力實現“雙碳”目標,保持經濟高質量可持續增長。目前,我國處于工業化、城鎮化快速發展階段,能源需求仍將保持增長。從目前的技術路線、資源稟賦、成本收益等方面綜合來看,清潔能源尚無法在短時間內滿足較高的電力消費增長。大幅壓減煤炭消費雖能快速減碳,但對能源供需關系和經濟發展影響較大。在控制煤炭退出節奏的同時,提升煤炭清潔高效利用水平,有助于保持國民經濟高質量發展。
其二,為能源安全兜底。我國能源安全突出表現為油氣安全,石油、天然氣對外依存度分別高達70%、40%以上。受國際局勢影響,2021年國際能源供應反復收緊、能源價格大幅波動,讓我們深刻感受到,保障國家能源安全刻不容緩。煤炭既是燃料也是工業原料,在今后較長時期內,煤炭仍是我國自主可控、具備儲量優勢的一次能源,也是我國確保能源安全穩定供應和國際能源市場話語權的根基,作為兜底保障能源的作用不可替代。
其三,保障新能源大規模發展。煤炭和新能源既是替代關系,也是輔助關系,關鍵看如何推動二者優化組合。新能源發電需要“看天吃飯”,大規模并網存在一定難度。未來,風電、光伏大規模入網消納和電網穩定運行都離不開煤電的調峰匹配。
煤炭的主體地位短期內無法動搖,但并不能高枕無憂,煤炭的未來必須走出一條清潔高效利用的新路。煤炭本質上是高碳能源,實現低碳化利用需要變革性技術創新。要依靠科技進步,著力推進煤炭安全、高效、綠色、智能化開采,清潔、高效、低碳、集約化利用。
從利用環節來看,減少排放的一種方式是提高電廠效率,即用較少的燃料產生同樣多的電力。應推動煤電機組節能提效升級和清潔化利用、開展煤電機組供熱改造,以及加快實施煤電機組靈活性制造和改造。未來,CCUS(碳捕集、利用和封存)技術的突破,能夠從根本上解決煤電的排放問題,幫助煤電擺脫碳排放目標的約束。
同時,對于冶金焦化、水泥建材和散煤燃燒等高耗煤領域,也應加大政策支持力度。鼓勵開展煤炭清潔高效利用基礎理論與關鍵技術攻關,推動煤炭清潔高效利用示范工程建設,促進煤炭消費轉型升級。
推動煤炭向原料利用轉變也是一大思路。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明確,原料用能不納入能源消費總量控制。近10多年來,隨著煤制油、煤制烯烴、煤制乙二醇等現代煤化工技術快速發展,煤炭作為工業原料屬性越來越突出。將煤炭轉化為工業原料,一般只有20%的二氧化碳排放到空氣中。因此,要在水資源有保障、生態環境可承受的地區,開展煤制油、煤制天然氣、低階煤分質利用、煤制化學品等通用技術裝備升級示范,支持在主要產煤地區建設大型煤化工產業園區,加強先進技術攻關和產業化,充分發揮煤炭的原料功能,進一步拓寬煤炭利用方向、途徑和范圍。(本文來源:經濟日報 作者:王軼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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